“二叔!”
“哦?”柳敬礼面带狐疑,眼前这位侄儿年不过十七,其纨绔之名早已响彻江陵;加上背靠江陵第一望族——河东柳氏,江陵地界,哪个不长眼的敢惹这位主?
难怪敢在江陵地界惹他们柳家人,应该是初来咋到,无知所致。
沈巡也不想自家食肆,滩上什么命案,敢得罪柳氏的,很难活着见到明日太阳。
今夜,柳敬礼来找沈巡,是为商谈水军之事而来。
当前,江陵水军一万众,皆掌握在吴兴沈氏族长沈恪,与东海徐氏族长徐道江手中。
如今,刺史府生怕水军部曲倒戈都督衙门,提议给予沈、徐二家好处,借此拉拢。
柳济心有不甘,却不敢忤逆长辈,只能挥手使一众纨绔子弟们出去。
柳济搭着王琳肩头,转头朝玉桌前恶狠狠道:“走着瞧!”
沈巡亲自将柳敬礼送出盈丰楼,旋即一想,好似哪儿不太对。
这江陵,沈巡不识得的,也只能是名不见经传者。
莫不是小厮失误?
不问不知道,一问着实吓一跳。
“当真?”
沈巡倒吸一口冷气,前两日家宴时,他曾听闻兄长沈恪透露过两件大事。
其二,则是岳阳王剥离荆州军务,并指派一名都督长史到江陵督军。
坏事了!
他挽起衣袍,三步作两步,直奔四层‘东海龙宫‘。
此前,一场闹剧不欢而散,四人接着食鱼谈论,丝毫没有被那群纨绔子弟败了兴致。
谈笑间,蔡延寿表示,不信萧摩诃只使了两成力道。
倘若只有两成力道,全力之下,不得一两千斤?
于是,二人掰起了手腕。
萧摩诃另一只手,却悠闲地夹菜吃食,全然不将比划放在眼里。
蔡延寿是真服了,他自小苦练杀敌本领,对自身力道十分自信。
王操见蔡延寿吃瘪,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二位有所不知,蔡家小郎,自诩打遍襄阳无敌手,今儿让他长长见识了!”
王操抬头,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正气喘吁吁而来,应是方才那一伙人其中之一。
“不不不!”沈巡慌忙摆手否定是来寻仇,待缓过一口气来,才解释道:“吾乃这盈丰楼东家,沈巡。”
羊鷟吃了一惊,他曾听大哥徐世谱言及,其岳父之名,也唤作沈巡,莫非是同一者?
沈巡点头称是,“想必,您就是新任的都督长史罢?”
王操闻此言,更加不满,“沈东家,方才那众纨绔子弟闹事,就算了。怎还赶客呢?都督衙门,不缺这顿酒钱!”
蔡延寿意会,从腰间取下囊袋,颠了颠,掷于玉桌之上。
在江陵,谁若惹他不高兴,一家上下皆得遭殃!
羊鷟浓眉一撇,不客气道:“一家恶霸,难道还敢劫杀一州长史不成?”
蔡延寿所说,无非气话,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
王操轻飘飘夹起一片鱼肉,示意道:“沈东家,莫要杞人忧天,不如同坐一叙!”
王操敢来江陵督军,也自知此来凶险,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