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东西可真不容易。”祁放帮她把小酒盅全装进一个大盆里,准备一会儿盖上盖帘端到仓房去凉,“下次别借了,咱们多买几个。”
“你当下次我还弄这么麻烦啊?“严雪笑,“我这是头一回做,还准备送人。要是就咱们自己吃,我就直接用搪瓷缸子装了。”大怎么了?大了吃着更过瘾,到时候她就直接用勺子舀着吃。严雪想着,舀了水开始刷锅,还没刷完刘卫国就来了。祁放当时就看了那些布丁一眼,严雪也笑起来,“今天你可来早了,我做的布丁还不能吃。”
“啊?你又做好吃的了。"刘卫国反应慢了半拍。这要是平时,他就算不借着机会调侃祁放几句,也该笑开了,今天却有点不在状态。
严雪一看就猜他可能是有事,祁放更是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结果一个眼色使过去,刘卫国愣是跟瞎子似的,完全没看到。再使,倒是让严雪看到了,严雪还挑了眉问他:“你对着卫国放电干什么?″
祁放那表情当时就一僵,“我没。”
那他可能的确没,但谁叫他长了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稍动不好就像是在对着人放电。
严雪收回视线,问刘卫国:“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刘卫国一张嘴,差点哭出来,“我媳妇儿要没了!”那一瞬,祁放都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为自己这个哥们儿担心。他端起放了酒盅的大盆,“我去放,你俩进屋说。”严雪也擦了手朝里屋去,“进屋说。”
等祁放从仓房回来,刚好听到刘卫国沮丧的声音,“我跟周文慧的事儿让她家里知道了,她家不同意。”
这还真让祁放说中了,严雪抬眼看看刚从门外进来的男人。祁放脚步也一滞,抿了唇,也不知道是何情绪。严雪没再看他,问刘卫国:“那周文慧是怎么跟你说的?准备听她家里人的意见?”
祁放甚至更直接:“周文慧准备跟你分手?”“那哪儿能!"刘卫国立马反驳,“要是她家里一反对她就跟我分手,那我俩这长时间不是白处了?”
“那你弄这一出干嘛?"祁放语气有些不好了。这才哪到哪,就要死不活的,要是周文慧也是认错的,他还不得…刘卫国心大可能没听出来,严雪却察觉到了那一点小情绪,抬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祁放闭了嘴,那边刘卫国也终于把话说清楚了,“她是没说要跟我分手,但她家里给她安排了一个对象,也是咱们林场的知青。”“是谁?”
“谁?”
严雪跟祁放几乎异口同声。
严雪因为跟知青同属一个家属队,还把那几个男知青全想了一遍。这里面条件最好的就属张国刚,其次是跟他关系不错的杨涛,但这两人的人品……
刚想到这,就听刘卫国说:“是江得宝,那天在你们家一直挑事儿那个。”那还不如张国刚和杨涛,至少张国刚没安什么好心,但也没为自己狡辩,事儿他干了就是干了,临走都还很硬气;杨涛虽然个子小,但处事圆滑,在几个人里面是最精明的。
这个江得宝就有点一言难尽了,手表不是他的,却就属他跳得最欢。一直挑衅刘卫国和祁放的是他,提出让刘卫国和祁放赔的是他,后面事情败露,狡辩说只是开个玩笑的也是他。
就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能挑事却不能担事。严雪蹙了眉,刚要问,那边祁放已经开口,“她家里知道那件事吗?”“知道,她回家的时候跟家里说了,她家人不信。”刘卫国手肘支在膝盖上,垮了肩,“你们说我该咋办?我跟她这事儿还能成吗?″
“能成。“又是严雪还没开口,祁放就先说了。这男人今天话倒是特别多,还特别主动,严雪看看他,也道:“事在人为。”
她给刘卫国分析:“首先你得弄清楚她家里人不同意她跟你处对象,是觉得你人不行还是条件不行。她家里人还没见过你,应该不知道你人,那就是没看上你的条件,那他们是没看上你的工作、家庭还是单纯看不上你是沟里人?”总得先知道问题出在哪,才能对症下药,解决问题。“还有江得宝,他长相和收入还不如你,那肯定有别的条件周文慧家里看得上。"祁放淡声补充。
两口子一个始终微笑,一个始终冷静,倒让刘卫国混乱的脑子也渐渐平静下来了,“这些我还没问,你们等我问问她去。”脸一抹就走了,出门的时候还差点让门槛绊到。“你慢着点儿,不着急。“严雪出去提醒,回来时祁放还淡淡蹙着眉。这让她又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看好他们吗?”祁放的确遇事喜欢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但刘卫国是他朋友,他更想朋友能过得好。
何况他现在也不想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了,祁放垂眸握了握严雪的手。两人没等太久,刘卫国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脸红眼睛也红红的周文慧。一见年轻姑娘这明显哭过的模样,严雪先放了一半心。至少刘卫国不是一个人在使劲儿,如果一有点什么事这姑娘自己就先退了,刘卫国再努力也没有用。
严雪给周文慧倒了一杯温水,“你还好吧?”甜甜的笑眼,温柔的语气,让周文慧脸一红,低下头小声,“我没事儿。刘卫国低声哄她,“祁放和严雪都不是外人,你直接和他们说吧,我怕传不好把话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