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未变。那这些时日的温言软语,莫非只因今生他们尚无夫妻之名?
可为何……为何她偏偏又要嫁与薛廷行?
这念头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他再难自持,猛地攥住她纤细的手臂往怀里带。
她却似惊弓之鸟,抬手便将他推开。这一推彻底击碎了他残存的理智,他蓦地上前将人牢牢锁进怀中,逼得她踉跄后退,最后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放……“她慌乱地抵住他的胸膛,却被他一把抓住手,强行按在他的心口上。
那里跳得又急又重,震得她掌心发麻。
他俯身逼近,呼吸灼热地扑在她面上。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她被迫望进那双翻涌着痛楚与执念的眼睛里,只见他眼眶越来越红,喘息愈来愈重,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她挣了几回都没能脱身。
他禁锢着她的下巴就要俯身亲上去,却猝不及防地被她踢了一脚。他闷哼一声,僵在原地。
“薛召容…“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放开我。”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下,他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戾气,缓缓松开钳制。
不能吓着她。
来时的路上,他只想确认她安好。可此刻人在眼前,那股想要占有的执念却比前世更甚。方才那一瞬,他几乎又要重蹈覆辙,就像从前那般,得不到便碳抢。
他后退半步,指节捏得发白。是该好好想想,这一世究竟该如何待她。曾经,多半源于那桩强求的婚事。若当初能好好相识,慢慢相知,或许结局便不会那般惨烈。
此刻她眼中还噙着未散的惊惶,下巴被自己捏得泛白,他终是冷静了下来。他喉结滚动几下,直起身来,伸手虚扶了她一把:“对不起,方才唐突了。近日…我脑子有点问题。”
他不打算与她言明重生的事,因为这一世,他想要换个法子把她留在身边。既她也不愿相认,那便当作初相识罢。
他这般突然的转变,反倒让沈支言怔住了,她望着他苍白的面容,心头没来由地一软,脱口道:"“你…先坐下歇会儿。”他此刻的模样实在骇人,衣衫湿透,血迹斑斑,脖颈处的伤口狰狞可怖,手腕上布满淤青,额间缠着的绷带也渗出血色。唇上更是半点血色也无,整个人摇摇欲坠,却还强撑着在这发疯。
他依言坐下,这才发觉指尖都在发颤。许是失血过多,又淋了雨,周身寒意刺骨,连带着神思都有些恍惚。他垂眸望着案上跳动的烛火,忽听得一声极轻的叹息。
抬眼时,正撞见她慌忙别过脸去,可那泛红的眼尾却骗不了人。他抬手欲按太阳穴,却牵动内伤,猛地咳出几口鲜血。她再顾不得其他,疾步上前扶住他,手中绢帕下意识去拭他唇边血迹。指尖碰到他冰凉的皮肤时,她才惊觉失态。可看着他满身的伤,心头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这满身的伤究竟怎么来的?你就不能爱惜些自己吗?”从来都是如此,他什么时候能够先学会爱自己?他听闻这话却低低笑了,尽管那笑容里浸着苦涩,可眼里却又亮了。她到底还是在意他的。
“不妨事。"他低声道,“去西域时打斗伤的,不过皮肉伤罢了。”说起西域,沈支言皱起眉头,半月前父亲曾提起,说薛召容突然请命西行,连两家议好的婚事都推了。当时她对着铜镜发呆了好久,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为何。
看来是在西域伤的,既然伤了,为何不好好留在家里养伤,来到这里发疯。她轻叹口气,正要起身唤医师,却被他一把抓住手。“与薛廷衍订婚,可是你自愿的?”他突然问她。这一问,她这才惊觉自己如今的身份,连忙要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她别过脸道:“我早就说过,不愿与任何人成婚。”她不愿意。
果然还是被逼迫的。
两人僵持间,沈支言疑惑地思忖着。方才那番疯魔模样,确实像极了记得前尘往事的。可转眼又恢复如常,客客气气唤她“沈姑娘",倒真像是得了癔症,分不清今夕何夕。
正想着,忽见他的身子晃了晃,有些难撑,可指腹在她腕间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像是舍不得放开似的。
她往外抽手,他察觉她探究的目光,终是松开了她。他嗓音沙哑的很:“我近来伤病缠身,时常恍惚,唐突之处,还望见谅。他又说客气的话,听起来那么别扭。
她无声叹了口气道:“你且坐着,我去唤医师来。”“别去。"他又抓住她的衣袖,眼底泛着血丝,“就这样陪我一会。浑身疼得厉害,只想与你安静坐一会。”
他怕她一走,这场重逢如梦般成了镜花水月。可他伤势沉重,她心中焦急,劝道:“你伤得这样重,好歹让大夫瞧一瞧。这般不顾惜自己身子,若是有什么闪失,这一生岂不就此蹉跎?起码,对自己好一些。”
前世她就总对他说这样的话,每每见他强撑,便觉心头刺痛。如今见他仍是这般倔强,既心疼又生气。
他听着这关心心的话,却笑了声。
“别笑了。“她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请大夫来。”她匆匆起身,出门吩咐人速去请大夫,又命管家往二哥处取一套干净的衣衫来。
雨势渐歇,夜色将尽,天边已透出一线微光。沈贵临与夫人在廊下徘徊,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