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疆土,为了所谓的“兄弟情谊”便封赏下去,那大秦的国运也就到头了。说句实话,如果不是有军功爵的祖制压着,嫪毐那个长信侯他都不想封。母亲一如既往地感情用事,而且如今不再偏向他就显得更为可恨。“把他带上,我们走。"嬴政冷静地下令,不再回头。嬴政带上乔的用意是增加手上的筹码,即便嫪毐动手,他也能借此拖延时间,等待弟弟率军驰援。
但赵太后却会错了意,眼见一名护卫上前把乔夹在腋下准备离去,脑海中瞬间就闪过数种犴狱中的恐怖刑罚。
她的长子能做到的,不,是她的长子一定会这么做的。他一定会将最恐怖、最惨绝人寰、最恶劣的刑罚通通施加到年幼的乔身上!不行,那是她的儿子,她乖巧贴心的儿子!内心疯狂涌出的念头令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究竞是何时把药罐抓在手里,高高举起,再重重掷下。
“动手!!!”
声音高亢尖利,穿透力极强。
余音未散,便有"咻咻咻一一"的破空声极速逼近。“是弩,快寻梁柱暂避!"梁茂一边吼着,一边用手把赢政给护在了身后,快速将自己藏入了最近梁柱的阴影中。
“混账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多弩具在外头!等此间事了,必要将这些渎职枉法之人通通腰斩。”
嬴成蟜固然有着能把这只护卫小分队全部配齐重甲的财力,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梁茂这么强的体力,能穿着长时间穿着重甲的。所以大部分人只内穿了胸甲,用以保护关键部位。在犹如泼水的弩「箭速射中,有不少人中了招。或捂着胳膊,或按着大腿,鲜血流淌到地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刺目痕迹。
当然更多的还是毫无防备的宫女寺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在第一时间就被扎成了刺猬。
嬴政仔细看了一遍,目之所及处没有发现自己的母亲。梁茂才没心情同嬴政这个年轻的君王掰扯那么多弩具都是从哪来的,只是探出小半个头喵了一阵情况后,语速极快地叮嘱道:“弩好制,箭矢却不易得。使弩的都是生手,最多还有二十息就会停。“他们的目的是让我们分散不能结阵,然后倚仗人数优势一一击破。“王上,等会务必跟紧我。”
嬴政在军事上的天赋并不高,但他明白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梁茂说得有道理,那听梁茂的就好了。
但处于这样的境地中,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嬴政将手在剑柄上转了两圈,消去掌心的湿润感,用着略有些发干的嗓音问道:“蟜弟多久会来?”
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只需晚到一会,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将所有的一切尽收囊中。如此大的诱惑,即便是他都有些把握不住,很值得背叛一次。梁茂对嬴政提出的问题毫不意外,笃定说道:“很快,只要接到消息。”又预判了嬴政接下来会问什么,补充道:“吕奉就在王上您护卫中。公子说有吕奉在,相邦的门生故吏定会铆足劲地往外传消息。“昌平、昌文二君暂领佐弋军、卫尉与蒙校尉统率宫卫把持四门。无论是谁,只要收到消息,立刻领兵进宫。”
嬴政听完了梁茂的介绍,在这极度紧张的气氛中居然失笑出声。“蟜弟这个小滑头,机灵劲倒是有一半用在我头上了。”特意把吕奉塞进来不光是为了调动吕不韦的门生故吏传消息,更是在护犊子。
自古功高莫过从龙救驾,有了吕奉充当他护卫一事,他将来收拾吕不韦时定然要留点手,最少最少得放过吕奉。
而让四个绝对支持他的人把守四门,更是妙极了。心心情好,连带着语调都欢快起来:“蟜弟总说他们门下的第一剑客非君莫属,今日政之性命,就要多多仰赖于君了。”是人就爱听好话,更甭说这话还是从一国之君口中说出来的。一直为游侠身份感到骄傲的梁茂选择用剑来表达自己的感激欣喜。和梁茂判断的一样,弩箭停止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人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沉沉地压了上来。
赢政一身服色最是鲜亮华贵,没有任何意外成为了首要攻击目标。赢政听见有人在人群中鼓噪高喊:“擒杀嬴政者,赏千金,封彻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三人持剑朝着梁茂冲了过来。“杀!“为首之人发出爆喝,长剑划出银光,直刺梁茂左肋。而另外两人与他配合默契,同时出剑,一人目标膝弯,另一人闪身到梁茂侧方,欲要割喉。配合默契三打一,梁茂瞬间便陷入绝境。
梁茂却不慌不忙,身形微沉,先是长剑画圆荡开割喉与刺肋的两把剑。同时侧身避开下盘剑势,趁此人弯腰使剑,招式用老不及变招之际,长剑顺势下削,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其人的手腕上,然后狠狠一拉。这人并没有因为手筋被断发出惨叫。
因为梁茂的剑已经精准的没入他的咽喉,让一切都化作了喷出的红色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