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王侍医是真有些慌了。
二夫人前几日便告诉他,说倘若国公夫人生病请了他去,就让他告诉国公爷,国公夫人这病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休息用些汤药就好。
其实他自己把脉看出来的,也是这么个问题。
但国公爷跟大小姐,怎么就这么相信那个小丫鬟的话?
还有,二夫人为什么会提前知道国公夫人生病的事?
王侍医想着想着,额上渗出汗。
他强自镇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的诊断没有错!
定是那个小丫鬟,学艺不精诊错了!
王侍医大声道:“且慢!国公爷,请容某再次给夫人诊一诊脉!这小丫鬟一面之词,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显摆自己胡诌的?夫人在国公府,府内又无贼人,好端端的,谁没事害夫人做什么?!”
对啊,谁没事好端端地害他夫人做什么呢?
除非有利益纠葛!
镇国公飞快地转动脑子。
夫人若是病了,谁受益最大?
很快,他就想到一个人。
老二媳妇儿。
镇国公一脸血煞之气。
沉声吩咐一个小厮:“找些人,去把二夫人拖......请过来!别说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人蛇蝎心肠,又惯会装相。
到时候被她巧舌如簧推脱几句,说不定这事儿反倒成了他有错!
总之,先把她弄过来再说!
镇国公说完这句,才扭头看王侍医:“行,你再给夫人诊一次脉,若是再看错......”
他声音阴恻恻的。
王侍医瞬间头皮一紧。
他上前再次给国公夫人诊脉。
国公夫人的头上还扎着几根银针,唇角溢出些许黑紫的血迹。
再次诊脉,他也把出来了,这确实是中毒!
可是,他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毒!
也就是说,那小丫头的医术确实在他之上!
他隔着帕子诊脉的手有些抖。
王侍医头皮一下发麻。
不知道该怎么回禀镇国公。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丫鬟的通报声:“国公爷,门外有人求见,说是大小姐请他来的!”
谢梵镜眼睛一亮。
连声道:“快,快请进来!”
来的应该是药王谷神医。
人被请进来,来的却是一黑一白两位黑袍老者。
身后各自跟了个药童。
那黑袍老者嫌弃地看一眼白袍老者:“这么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么爱装!”
他们学医之人,平日要上山采药,还要亲自挖珍稀药草,动不动就沾一身黑灰泥土,穿白衣?
怕是这些年忙着沽名钓誉,没空沉下心来研究医术。
难怪他这师弟进了太医院后,医术就变得平平无奇!
白衣老者面容和蔼,闻言也不生气。
乐呵呵道:“跟师兄阔别多年,未曾想在镇国公府得见?师兄别来无恙啊!”
黑袍老者一脸嫌弃。
“有恙你还能在这儿见到我?行了,少说车轱辘话!我忙着呢!”
谢梵镜笑意吟吟走上前。
对着两位老者福身行晚辈礼:“王神医!秦院判!”
王神医捋着长胡子,满意点头道:“嗯,我那小徒弟,在你这儿待得如何了?”
谢梵镜笑:“崧蓝在这儿过得很好,您放心!”
崧蓝听见王神医的声音,急忙跑出来跟王神医见礼:“师父!”
素日里稳重矜持的脸,今日绽开了大大的笑颜。
半夏也紧接着过来行礼:“半夏拜见师伯!”
“嗯,都是好孩子!”
王神医捋着胡子笑。
一旁的镇国公,见他们还在这里寒暄。
心中忍不住有些焦躁。
“几位,可否先为内子看病?”
“好。”
王神医跟秦院判往内室走去。
原先的侍医一听神医来了,先前嚣张的神色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深怕被镇国公问责的惶恐与对神医的敬畏。
没想到,那小丫鬟竟真的是神医之徒!
只看了床上的国公夫人一眼,王神医跟秦院判就齐齐皱眉。
“这不像是重疾,倒像是中毒啊!”
王神医坐下。
为国公夫人悬丝诊脉。
不时地点一下头,又摇一下头。
神情严肃。
大约一炷香后,换成秦院判为国公夫人诊脉。
两人诊完脉后对了个眼神。
王神医蹙眉道:“确实是中毒,此毒名为春日醉。无色无味,若是用在普通人身上,会觉得疲倦乏力,等毒深入骨髓,略一刺激,气急便会发病暴毙。若用在有武功的人身上,便会浑身绵软无力,内力散尽。等到毒入肺腑,稍微一活动便会死于非命。”
“且死后看上去,只会像是突然暴毙!不过国公夫人这毒看上去像是今日刚下,所以症状不重。”
谢梵镜故意震惊道:“什么?竟真的是中毒?方才崧蓝说母亲中了毒,王侍医还极力反驳不是!”
她焦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