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阴风平息,纸钱消散。
之前被吓得魂飞魄散、躲藏在屋内桌下、墙角甚至柴堆里的百姓们,此刻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结,结束了?”
“好像真没事了?”
“老天爷啊,刚才那是什么啊?”
百姓们的议论声在四下响起,无不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敢远远地聚在一起张望李家的院门。
说来也奇,方才那场斗法声势骇人,仿佛整条街都要被掀翻。可眼下看去,竟未见多少狼藉,连李家那土墙院门都安然无恙。
只是院门附近,依旧是颇为让人心悸。
因为哪儿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个披麻戴孝之“人’。
经历了乱葬岗一事,几个胆气稍壮的镖师互相看了看,鼓起勇气凑近察看。只一眼,几人便脸色剧变,失声惊呼:
“怎么会是他们?!”
喊罢,他们难以置信地猛然回头,望向院落深处一一那里,除开李家众人外同样躲藏着送亲的一行人,只是此刻个个神情呆滞,浑浑噩噩。
原因无他:院外倒地的披麻戴孝之人,其面貌赫然与院内躲着的送亲队伍一模一样!
唯一的差别,是院外的人数. .似乎少了一个?
不!不是少!
几个镖师无不骇然看向了那紧闭的漆黑棺椁一那缺少的一“人”,恐怕就在这棺中!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还应该是.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纷纷看向了新娘子。
杜鸢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以邪法剥离生魂,炼作红煞;再驱其尸身,化为白煞抬棺,强演这红白撞煞的绝户凶局。”他目光扫过地上“尸身”与院内呆滞的魂魄。旋即笑道:
“本不可谓不是个歹毒无比,但万幸的是,它太贪了,不仅想求一个红白撞煞,还想额外求一个生死之怨。”
“不然,若是干脆点直接打杀了新娘子一行,而非是如今这种,靠大法力剥离魂魄,在保肉身的话,贫道也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这话说的新郎官分外惊喜,忙拉着新娘子上前问道:
“敢问道长,可是还能搭救我这可怜的妹子她们?”
杜鸢颔首笑道:
“自然是可以的。毕竟,真要论起来,新娘子她们不是死了,只是被强行剥离了魂魄而已!”新郎和新娘听后几乎喜极而泣。
“那还请问道长,要如何回转?”
杜鸢摆摆手道:
“简单,简单。”
说罢,便是侧开身子,让出了院门。
继而对着那浑浑噩噩的十几个魂魄抬手一招道:
“去!”
仅是这么简单一字,众人便看见那十几个送亲之人连同作为全福夫人的姑妈都是飘然而起,先后落回了自己的肉身之中。
下一刻。
“咳,咳咳咳...”距离杜鸢最近的一个轿夫猛地咳嗽起来,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我...我这是在哪?”另一个乐手捂着头,挣扎着坐起身。
“哎呦,浑身都疼的要命,这是咋了?”
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咳嗽声、疑惑声在院中响起。那些送亲之人一个接一个,竟真的活了过来!虽然虚弱不堪,惊魂未定,但他们确确实实恢复了呼吸和意识!
也找回了自己的肉身和阳气。
“活了!真的活了!”
“天啊!神仙!这是活神仙啊!”
“神仙显灵了!”
远处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一幕,再也按捺不住,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和赞叹,甚至有不少人都激动得跪了下来,朝着杜鸢所在连连磕头。
只有新郎官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左右。
见状,杜鸢无奈笑道:
“你这夯货,还不去把棺材盖给新娘子推开?”
新郎这才如梦初醒,猛拍脑袋后,急忙上前跟着几个镖师七手八脚的将紧闭的漆黑棺盖给直接推了开去。
嘎吱
棺盖滑落。
只见棺内,一位身着嫁衣、面容与先前新娘子一般无二的女子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迷茫的双眼。看着醒转的新娘子,新郎官颤声喊道:
“妹子?!”
“三郎?!”
新娘亦是惊呼,旋即二者便紧紧抱在了一起。
好半响才想起还没有谢过杜鸢的天大恩德。
急忙擦了擦眼泪后,便是双双搀扶着快步走到杜鸢跟前,朝着杜鸢恭敬下跪磕了三个响头。“道长大恩大德,我李家上下永世难忘!纵是结草衔环,亦难报万一!”
杜鸢站在原地好好受下了他们的响头后,这才抬手将他们扶起道:
“救苦度难,分内之事,无需多言。不过,你们的事情,倒也没有完全了结,你看。”
在二人的疑惑中,杜鸢将手指向了旁处。
顺着看去,只见一位骑着白鹿宛如天上仙子般秀丽出众的年轻女子正看着他们。
“道长,这位是?”
杜鸢摇摇头道:
“贫道也不知道,不过,她应该是来寻你的!”
“我?!”
见杜鸢指向自己,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