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心工造面前,亦算不得登峰造极。
毕竟哪是一个辉煌无比的大世,是一个时代在大劫来临前最后的绝唱。
可问题是,这是出自一个刚入修行不过十三年的年轻人之手!
甚至这还不是定论!
故而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惊觉此子必成大器!
可以说,他绝对是哪个时代里,年轻一代中最顶流的人物之一。
故而老妪再三端详下,都还是忍不住厉声追问:
“你当真是那个魏青峦?!”
“若仙子所指是北隗宗那位的话”汉子语气平和,坦然应道,“正是在下。”
“仙子”二字与这轻描淡写的口吻,瞬间刺痛了老妪,她忍不住讥诮道:
“既这般显赫,为何不直接亮明身份,偏要拿个「曾大牛’出来搪塞?”
曾大牛一一或者说魏青峦,闻言拱手,笑意不减:
“父母赐,不敢忘。”
此言一出,老妪如遭重击,道心几乎失衡。
她自认仍是昔年的寒秋宫彤云仙子,而非眼前这人老珠黄的乡野老妪。可这副衰朽皮囊带来的自惭形秽,早已如附骨之蛆,令她处处介怀,时时留意。
而对方这句轻描淡写的“父母赐,不敢忘”,可以说是直刺道心!
赶在真要崩溃之前,一个清冷的声音直接落下:
“徒儿,莫要多想,你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这才将老妪从道心崩溃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如此异变,先让曾大牛一愣,随即,便是无奈苦笑。
怎么差点就结仇了.
摇摇头后,他又对着哪声音传来的方向拱手道:
“曾大牛,见过寒秋宫主!”
寒秋宫没有道家跟脚,所以对宫的称谓没有什么限制。
但这不代表寒秋宫就是什么小猫小狗了。
“老宗主可好?”
“祖师甚好。”
说罢,曾大牛的目光便锁定了那枚凤钗。
犹豫片刻后说道:
“宫主的近况似乎。”
他看不见哪端坐凤钗上的小小虚影,但他大概猜得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寒秋宫宫主应该跻身于这小小凤钗之上。
端坐凤钗之上的小小身影好笑道:
“我还不至于让你一个晚辈担心。”
曾大牛急忙拱手道歉:
“晚辈失礼!”
“无妨,不过你也是追着万世来的?”
曾大牛赶紧摆手道:
“非也,非也,甚至若非是宫主开口,我都不能确定这边和万世有关,我只是听闻此间出了邪事,想来看看究竞是什么所致。”
“诚然此前有过能得则得的心思,可如今,既然您说是万世,那晚辈就绝无丝毫念头了!”那虚幻的身影继续笑道:
“不用这么紧张,我和你们北隗宗又没什么仇怨,万世也不是我寒秋宫的。你我之间,都只是求宝者而已。”
曾大牛本想开口解释,却又听见老妪不忿说道:
“师尊,现在说这些真的太晚了,听那些凡人的话说,不管里面的是不是万世,怕是都已经被先来一步的那个家伙拿走了!”
岂料此话一出,曾大牛却断然否定道:
“没有,绝对没有,我虽看不明白这阵势为何,但我可断言被压住的宝贝定然还在此间!”他指向四周山水说道:
“因为山水地势没变!在这般光景下还能自行显异之物,必是重宝。而重宝若动,必然牵连地脉!既然地脉没变,那就说明这宝物真的只是被哪人压了下去。”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又是无比惆怅道:
“可,我完全看不懂哪人究竞是布了个什么阵。”
论及斗法,他或许比不得旁余。
可堪舆地脉以及阵法之道,是他拿手好戏。
他没有自大到觉得能够看破天下阵法,但也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连人布的什么阵都看不懂。
不,这甚至不能说是看不懂布了什么阵,而应该说,他愣是没看出这是个阵来!
就像是一个数学家居然没发现对方写的是个公式。
但既然那口井真被压下去了,那就说明这的确是个阵。
他看不懂,那就是他本事不够。
想到此处,曾大牛不由得自嘲笑道:
“此前我一直自诩堪舆之术,阵法之道皆已登堂入室,可如今. ..当头棒喝,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