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堡。
地下洞穴内。
伊里斯站在贝勒里恩巨大的头骨面前，干枯的手指抚上黑死神的牙齿，紫色双瞳之中闪过一丝怀念。“陛下。”
一个身穿柔软丝绸长袍的光头从阴影中走来，对着国王深深鞠躬。
伊里斯并未回头看他，只是颀长锐利的指甲轻轻摩挲着巨龙牙齿，似乎仍旧沉浸在回忆之中没走出来。而瓦里斯则是非常安静地等候在一边，没有说话。
“查清楚了吗？”
过了一会，国王的声音才陡然响起。
注意力非常集中的瓦里斯连忙上前两步，轻声回道：“我出动了在暮谷镇的所有小小鸟儿，但他们全都说，从未听过简妮夫人曾经怀孕的消息。”
“全部都没有？”
“是的，陛下。”
瓦里斯的声音十分平和，小时候的遭遇，让他学会了从不歇斯底里或是大声吼叫。
因为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情报大臣的回答，似乎让国王有些没想到，沉默了片刻之后，伊里斯才再度开口：“这么说，那小子和邓肯王子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碰巧长得像而已？”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轻快，仿佛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落了地。
但瓦里斯接下来的话，却让伊里斯又再度紧张起来。
“我并不这么认为，陛下。”
胖太监微微抬起头，眼睛里一阵闪烁，似乎在犹豫什么，但最终还是继续开口道：“根据我的小小鸟儿们传回来的消息，那个抚养兰斯爵士长大的铁匠，的确曾与邓肯王子私交甚密。”
“可他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
“而有关于邓肯王子夫妇在暮谷镇的一切，却又几乎都销声匿迹，甚至与他们有过接触的最后几个人，也在前一段时间失踪。”
“达克林家族和霍拉德家族..咳咳，而新任暮谷镇伯爵瑞佛雷·莱克大人，却又是在邓肯王子死去之后才搬到那里的。”
“所以我怀疑，是否有人先我们一步到了暮谷镇，将那里的所有证据完全销毁，以此掩盖事情真相。”瓦里斯说完便退到一边。
作为情报大臣，他只是为国王提供情报和分析事态，并不能代替伊里斯做出决定。
而事情的“真相”是什么，瓦里斯也没有说出口，毕竟国王心里已经早有了猜测。
随着两人的沉默，地穴内再度恢复得非常安静。
安静到让瓦里斯有了一种，近乎于快要窒息的感觉。
他微微抬眼观察，却发现自己面前那个干枯瘦弱的老人并没有回头，瘦小的身躯却仿佛在冒着无形的幽青烈火！
瓦里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原来是在国王身旁不远处，立着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燃烧的火盆。
“离开吧。”
直到瓦里斯胸口沉闷无比，国王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情报大臣十分顺从，没有一句废话，便踏着轻柔的步子离开了地穴，鞋子踏在坚硬的岩土上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地穴之中，又只剩下了孤独的坦格利安，仰头望着曾经象征先祖无敌的巨龙头骨。
微风贯穿头骨空腔，发出阵阵如龙吼般的低啸，将伊里斯漆黑的长袍下摆吹得微微飘扬。
“唉”
他叹口气，稍稍低下了头。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两道清脆的脚步在洞穴内不断回响。
高壮的铁卫队长走在前头，胸膛挺得笔直。
“我们来了，陛下。”
“你可以先走了，让我和兰斯爵士单独待一会。”
“可..陛下！”
听到国王的命令，杰洛顿时有些不可置信，提醒道：“您不是说.”
“滚出去！”
在伊里斯的强硬要求下，铁卫队长即使再不愿意，也只好垂下脑袋转身向外走。
“你最好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兰斯·洛特。”
经过兰斯身边的时候，杰洛停顿下来，紧紧盯着他的双眼警告道：“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说完，才气冲冲地走出地穴。
兰斯并未有所反应，他甚至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前方的伊里斯，眼中倒映着青幽的火光。
他在等他先开口。
“小的时候，我经常跟雷拉在这里玩耍，总是拉着她跟我一起爬上贝勒里恩的头顶，然后又从上面滑下来。”
并没有让兰斯等待多久，安静的地穴之中，国王的声音陡然响起，虽然很轻，但也足以引起回响。他的语气十分低沉，仿佛一个耋耋老者躺在床上，对着儿女缅怀自己年轻时的事情。
“那个时候，雷拉的胆子很大，在她的怂恿下我才敢爬上去。”
“当第一次站上它的头顶时，我在想：“嘿，我可真高，当年伊耿·坦格利安一世骑着它的时候，一定威风极了’！”
“后来，我们便时常来到这里玩耍，直到有一次，我失手从上面掉下来。”
说着，伊里斯缓缓转过身来，继续开口道：
“是的，我掉下来了，直挺挺的。”
“贝勒里恩尖锐的牙齿就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