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姬的一句话让金召南闭上了嘴,他曾经有一次晚上见到父亲拿着一个彩色的珠子发呆,口中念叨着这珠子应该如何使用。当时他只有十岁左右,只是觉得珠子好看,也没想过这个珠子来历,一直以为是父亲征战的时候从哪里得来的。
“怎么,想起什么了,金公子?你府上的那位管家或许知道什么,你可以问问。”
沈姻的每说的一个字都像是在金召南心口刺上一刀,他一直以为沈姮接近自己没有什么目的,而且在鬼市她还很仗义的救了自己,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那日在鬼市遇到的那个大个子,你认识对吗?”
沈姮略一迟疑,又半带着轻笑:“当然,你还想知道什么?”
金召南虽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听到沈姮连敷衍都不愿意,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沈姮,你的哪一句是真的,你有信任的人吗?”
“这世人说的话,做的事不都是真假参半嘛,何必这么认真,认真就输了。”
沈姮说完后便跟上了杨烬的脚步,而金召南站在原地迟迟未离开,直到陆沉舟从身后拍了一下他才缓过神来。
“我早就跟你说过离她远些,她这个人做的每一件事都存着目的,不会有闲情跟一些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陆沉舟的看着走远的杨烬和沈姮,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落寞,方才自己瞬间的决定,再一次与沈姮拉开了距离,也让她对自己生出了敌对之心,又或许本身他就跟金召南一样是沈姮计划中的一部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个人比鸡鸣寺的老和尚还难懂。
“是啊,姐夫,如今你我在她眼里都是敌人。”
陆沉舟说道:”“那倒未必。”
金召南叹了口气:“难道你还想着她能帮你?据我所知你还有四天的时间,进展如何了?”“金召南,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我来了?”
陆沉舟瘪了瘪嘴,苦笑着。
我一直都很关心你,还有温家,可是现如今映雪和她母亲都失踪了。
“什么?”
陆沉舟惊讶不已。
金召南又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现在的温府已经被锦衣卫封了。”
陆沉舟顿感不妙,他想起那日张氏与自己说的那番话,总觉得她和沈姮在密谋一件事情,可两人除了在温府见过两次面,之后再无任何交集,而且这期间陆沉舟也有派人调查,都没有查出什么。“姐夫,你前几日受的伤好些了?”
金召南的一个问题将陆沉舟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突然想到那日的追杀到底是温伦所为,还是另有其人。“好多了,沈姮的医术确实不错。”
陆沉舟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后便拉着金召南去找个地方喝点酒散散心。
“姐夫,我不去天云阁。”
陆沉舟忍不住笑出声:“你小子都二十二了,有什么不能去的,再说就是喝酒而已,你别把天云阁想得复杂了,你想礼部还不答应呢!”
金召南瞬间满脸通红,弱弱道:“那就喝点酒听个曲儿?”
陆沉舟打趣道:“没有曲儿,今日就喝酒。”
金召南“哦”了一声。
钦天监离刑部有一段距离,中间会路过鸡鸣寺,杨烬一路上没说话,只是平静的走在沈姆的身前。沈姬跟在其身后打量着杨烬,也未曾说一句话。
忽地,杨烬的步子终于停了下来,沈姬也跟着驻足,她抬头看着前方,这才发现自己到了鸡鸣寺的脚下“该见的终归要见。”
杨烬看着沈姮说道。
沈姬脸上掠过一丝阴霾,她带着笑意:“舅舅,道士或者和尚说话都一个样?”
杨烬笑而不语。
那日沈姮在饭馆吃饭后杨烬一直跟着,其实在他第一眼看到沈姮时就已经认出是师妹杨之桐的女人。沈姮在五岁之前杨烬经常去夏府做客,作为舅舅他对沈姮的疼爱不比其父亲少,但是因为杨敬安的突然失踪他不得不离开南京去寻访。如果他当年他没有离开钦天监,那么监正的位置也轮不到华嵬来做,或许就没有后面夏家被灭门一案。
当年杨烬离开南京世人都以为他跟杨敬安一起失踪,但只有杨之桐和他自己知道杨敬安的失踪是为了躲避新皇,至于为何躲避没人知道。后来,杨烬用了五年时间走遍大江南北,都不曾寻到杨敬安的踪迹,仿佛这个人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再后来他悄悄地回南京,一切都变了,留给他的是师妹杨之桐一家的惨死和烧了一半的夏府,那日他在夏家坐了一日,终究想不通为何会变成这般景象,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后来他心灰意冷的打算南京,却在鸡鸣寺外遇到了一个穿着黑衣的和尚,他当时不知道这个和尚就是当今皇帝的军师,那人跟他道了一句:“朝堂风云本是无情之地,棋子无用,执棋者必然弃之。”
而沈姮虽然对小时候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有一个样东西她却记得,就是她从小一直带在脖子上的长命锁,后来她被师父夜苍救了之后便发现长命锁丢了,直到那日她从饭馆吃晚饭遇到杨烬然后回到医馆时,她腰间多了一把长命锁,上面还刻着玄月二字,她这才想起来杨烬就是当年那个他一直给她买糖糕的舅舅。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