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章
石韫玉听到那熊孩子大叫,暗道不妙,三步并两步冲到院门处,抽开门门,撒丫子便往那漆黑村道上狂奔而去。1
她拼尽全力,只觉耳边风声呼呼,身后是赵家人的怒骂。“拦住她!快拦住那死丫头!”
“这小贱人,果然是哄我们的!”
“别让她跑了!”
咒骂伴随着杂沓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石韫玉不敢回头,只凭着记忆往村外方向猛冲。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如雷。
刚跑出五六百米,身后脚步声迫近,一只粗糙大手猛地从后袭来,一把嬉住了她的头发。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石韫玉痛呼一声,整个人被那股蛮力拽得向后踉跄,几乎跌倒。
拽住她的正是赵柱。
他宿醉未醒,又因追跑而气血上涌,面目在朦胧月色下狰狞扭曲。“小贱人!还敢跑!”
他怒骂着,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夹带风声朝石韫玉的脸狠狠掴来。石韫玉强忍着头皮剧痛和心中惊惧,摸出从灶房摸来的菜刀,不管不顾反手便是奋力一挥。
“噗嗤”
“呵啊啊啊!”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随之是赵柱杀猪般的嚎叫。菜刀正砍在赵柱抓住她头发的那条手臂上,深可见骨,鲜血瞬间涌出,沾到她脸颊肩膀上。<2
“我的手!我的手啊!”
赵柱松开她的头发,抱着伤臂惨嚎倒地,痛得满地打滚。石韫玉连鸡都没杀过,握着沾血菜刀的手微微颤抖,努力镇定下来,挥舞菜刀逼退围上来赵家人。
“你们别过来,刀可不认人!”
“反了!反了天了!赔钱货,竟敢持刀伤人!”赵大山眼见儿子受伤,气得脸色铁青。
他常年做农活,力气极大,顺手抄起道旁一根粗壮柴棍,瞅准空档,狠狠一棍砸在石韫玉持刀的手腕上。
石韫玉只觉手腕剧痛,骨头欲裂,菜刀呕当一声脱手落地。她转身还想跑,赵大山几步上前,扯住她的衣领。
她挣扎的厉害,赵大山劈头盖脸便是一记重重的耳光。她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口腔黏膜破裂,嘴里弥漫出一股铁锈味。赵大山口中骂骂咧咧:“老子生你养你,你敢跑?还敢伤你哥哥?看老子不打死你这孽障!”
他仍不解气,还要再打,张素芬忙扑了上来,死死拉住丈夫扬起的胳膊,急声道:“他爹,不能打了!人打坏就麻烦了!”赵大山闻言,高举的手顿了顿,心想也是,还指望她找个好婆家,脸可不能打坏。
贪念压过了怒火,他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晦气东西!”石韫玉恶狠狠看着他们,张嘴就要咬赵大山的胳膊。对方反应很快,躲开后把她双手反剪,接过刘氏递来的麻绳,牢牢捆住。张素芬趁机一把夺过她的包袱。
一家人推推操操,将挣扎不休的石韫玉硬生生拖回了那破败院落。院门“砰”一声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间探头探脑的邻里视线。石韫玉被推揉着,踉跄几步,扭头挨个扫过赵大山,张素芬,以及捂着胳膊的赵柱。
那双明眸在黑暗中明亮慑人,目光冰冷刺骨,竞让几人一时心生寒意。赵大山色厉内荏吼:“看什么看,再不老实,打断你的腿!”说着把她推进了院角那间低矮昏暗的柴房。赵大山在外头落了锁,又加固了一道麻绳。柴房内黑漆漆一片,石韫玉跌坐在角落的柴草堆上。手腕和脸颊火辣辣疼,心中的屈辱和绝望一齐涌来。她咬紧下唇,把眼泪憋回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东西磨开麻绳。没关系,没关系,一定能跑掉的。
只要她能脱身,有朝一日定把这掌掴的仇报了。柴房漏风,墙壁斑驳,缝隙间有蚊虫嗡嗡飞舞,角落里能看到老鼠恋窣跑过的黑影,散发着潮湿腥臭的气味。
她艰难挪动身体,四处找能磨开麻绳的东西。大
月明星稀,蝉鸣狗吠阵阵。
赵家院外槐树上,两个护卫面面相觑。
顾风道:“不如救出姑娘罢,这家人忒也狠毒。”顾雨道:“爷说非性命攸关和她想回顾府,其余都不管。1“且先看看罢。"<1
顾风。…”
“好。”
虽然他觉得凝雪姑娘也太可怜了,但爷的命令也不能违背。大
翌日晌午,柴房门锁响动,张素芬端着一只粗陶碗走了进来。碗里盛着稀薄米汤,几粒米沉在碗底。
张素芬将碗放在地上,看着女儿红肿未消的脸颊和狼狈模样,叹了口气:“二丫啊,你说你这是何苦?咱们是一家人,爹娘哥哥还能害你不成?你乖乖听话,顺着我们些,自然有你的好日子过。这还不都是为你好?”石韫玉一夜未眠,她抬起头,扯唇讥诮:“为我好?抢了我的银子,把我捆得像牲口一样关在这漏风漏雨的破柴房,这就是为我好?”张素芬脸色一僵,语气也硬了几分:“要不是你发疯要砍伤你哥哥,我们能把你关起来?”
石韫玉冷笑反问:“他要打我,我难道就站着任他打?”张素芬理所应当道:“妇道人家怎能跟男人动手?那是你哥哥,打你几下又何妨?”
石韫玉看着她深以为然的模样,心头升起浓浓的无力感。张素芬过了几十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