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铿锵有力的鼓声,是女子泣血含恨的声音:
“反贼镇南王季翰,已被民妇诛杀,今日击鼓,是为民妇一家伸冤!
季翰为一己私欲,杀我夫郎,害我女儿,强掳民妇为妾,求陛下为我做主!”
“反贼镇南王季翰,已被民妇诛……”
事情的最后,是夏则然因诛杀反贼有功,被沈君逸下旨封为安平县主,并赏黄金千两,食邑三百户。而镇南王季翰则因多种罪行,被沈君逸下令当众鞭尸三日,头颅更是挂在城墙上示众十日,以儆效尤。至于世子季霄……
陆惜姻瞥了一眼那个脑袋上缠着绷带、脸上还挂着灿烂笑容的青年男子。
呃……
这个人死得相当惨烈。
书上说,在季翰死的第二日,季霄死在了自己的厢房里,且死状极为可怖。
原文是这样描述的一“众人推开门,只见季霄趴在地上,眼球凸出如铜铃,全身的骨头竟不知被谁一寸寸敲碎,导致他如一滩烂泥浸在血泊之中。”
由于季霄是反贼之子,所以没有人去追查行凶之人,书里也从未提及过凶手是谁。
陆惜姻猜想,多半是季霄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恶事,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否则,一般的寻仇者只会将仇家干脆利落地一剑捅死,哪里会费时费力地将其骨头一寸寸地敲碎。这季霄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
思忖间,许清蕴唤了她一声。
“姻姻。”
陆惜姻回过神来,见许清蕴已然起身离开了席位,连忙跟上去。
在她们离开之后,因受了冷遇而连喝了好几口闷酒的沉砚弗也站起身,迈着略微虚浮的脚步朝御花园走去。
只不过他刚走到御花园没多久,许久未见的梁明就拦住了他。
“家主,小姐有话想跟你说。”
沉砚弗愣怔了会儿。
那丫头居然会找他说话?
随即他又想到前些时日托郑怀岫带去的断簪,不由得勾起嘴角:“怎么,那丫头是打算向我认错?”不然以沉禾玉一向和他作对的性子,怎会私下里找他说话。
她平日里,可是最不想见到他的,甚至……巴不得他早点死掉。
梁明眼底划过一丝暗光,恭谨道:“小姐确有此意,还请家主随我来。”
说罢,梁明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沉砚弗不疑有他,直接跟着梁明走了。
半刻钟后。
沉砚弗跟随梁明走到了御花园西南角的一处凉亭。
凉亭下,原本坐在石凳上的沉禾玉一见到沉砚弗,“扑通’一声跪下,但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她抬起头,眼中含泪,哀声道:“父亲,女儿知错了,母亲留下的东西本就不多,求您不要继续损毁它们。
不管你要女儿做什么,女儿都愿意做。”
瞧着性子一向倔强的沉禾玉跪在他面前低头认错,沉砚弗心中畅快不已。
这丫头总算是向他屈服了。
果然当初他拿郑怀岚的东西威胁她是个明智的决定。
沉砚弗得意了会儿,随即俯下身将沉禾玉扶起来。
面上虽流露出心疼之色,可他的语气里却难掩浓浓的窃喜。
“我的乖女儿,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为父当然不会继续损毁你母亲的遗物,毕竟我这辈子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位妻子。
之前是为父过于冲动了,不如今日你就把那半截簪子拿给我,等为父回府,便命人将簪子送去琳琅阁修补,保证让它恢复如初,好不好?”
琳琅阁是京城一家专卖珠钗首饰的店铺,不仅出售的饰品种类繁多且精致美丽,就连修补珠钗的手艺也是一等一的好。
只是价格比较昂贵,不过对于沉砚弗来讲,沉禾玉肯向他低头,他也不介意花点银子给她一点甜头尝俗话说的好,打一棒子之后总得再给颗甜枣,这样,对方才能心甘情愿地听他的话。
“那便谢过父亲。”
沉禾玉抹了抹眼角泛起的湿意,转头吩咐一旁的梁明:“乳娘,去把簪子拿来。”
她顿了顿,接着又状似无意地补了一句:“今日端阳宴会,来的贵人众多,乳娘在来回的路上切莫冲撞了他们。”
“是,小姐。”梁明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凉亭内只剩下沉砚弗和沉禾玉两人。
为了表明悔过的诚心,沉禾玉特意给沉砚弗倒了杯酒。
“父亲,请。”
沉砚弗欣慰地接过酒杯,“好,看来玉儿比以前懂事了不少。”
一杯酒下肚,原本在宴会上喝得有些醉意的沉砚弗现在更是面色发红,眼神也开始涣散。
他看了看四周无人,又盯着眼前变得乖巧懂事的女儿,有些兴奋地说道:“玉儿,为父好久没听你背诵女戒了。”
沉禾玉眼神闪了闪,顺着他的话甜甜一笑:“女儿这就给您背诵女戒。”
“好!”
沉砚弗高兴地拍了拍手。
紧接着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