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太祖年间。
“知我者,天幕也!”
赵匡胤猛地从御座上站起,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两百年这两百年!礼乐崩坏,人伦尽失!武将视君父如无物,百姓命如草芥!”
“朕朕每每思之,痛彻心扉!”
他死死盯着天幕,眼眶竟有些湿润。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此乃天下至痛之言!”
“朕终结此乱世,非九五之尊,实欲重定秩序,再塑人伦!使君臣有义,父子有亲,夫妇有别!”
“此心天地可鉴!”
赵匡胤声音哽咽,充满感慨。
天幕虽然没有夸他的武功,但精确地点出了他最深沉的抱负和他最引以为傲的功绩——结束乱世,回归正统。
这给了他巨大的道德慰藉和成就感。
在赵匡胤激动陈词时,赵光义迅速离席,站在兄长侧后方,面带沉痛与敬仰之情。
“陛下圣明!天幕洞见千古!臣弟每每思及五代乱世,亦感锥心之痛!”
赵光义声音高昂,充满感情地对群臣说道。
“唯有陛下这等不世出的明主,方能终结这两百年的黑暗历史,还天下以朗朗乾坤!”
“陛下之心,日月可鉴,臣弟与有荣焉!”
赵光义转身对赵匡胤说道,语气无比诚恳。
群臣同样如此,接连上前拜贺。
“天幕将兄长的功绩抬得如此之高,几乎定为‘千古一帝’,这意味着他的历史地位将无比稳固,我我将来若想”
“兄长奠定了秩序,那我呢?我若继位,我的历史功绩是什么?仅仅是个守成之君?”
“不,我也必须有一番作为,才能不被兄长的光芒完全掩盖。”
赵光义面色略微呆滞的看着天幕,心里想了许多。
“不知朕有没有收回幽云十六州。”
赵匡胤坐下后,手中紧紧攥着酒杯,眼中带着期许的光芒。
大唐,玄宗晚年。
李隆基手中的玉笛“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安禄山史思明是朕之过是朕之过啊!”
“朕开启了这二百年祸乱之源朕辜负了祖宗基业,愧对天下苍生”
李隆基踉跄后退,瘫倒在榻上,以袖掩面,老泪纵横。
天幕将安史之乱定为二百年混乱的起点,等于将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巨大的悔恨和罪恶感将他吞没。
大明,洪武年间。
“这话在理!咱为啥恨元朝?不就是因为它搞得‘冠履倒置’,华夏文明都快断根了!”
朱元璋重重一拍大腿,激动地对朱标说道。
“赵匡胤在这点上,是条好汉!把烂透了的摊子收拾起来,让天下人重新讲规矩,这是大功一件!”
“不过他后来那套弄得武将没点脾气,也是不行。”
“咱大明,既要重开大宋之天,也得吸取他的教训!”
朱元璋拍了拍朱标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朱元璋自己也有“驱除鞑辱,恢复中华”的文化重建使命,所以对此感到高度共鸣,但他坚持认为赵匡胤矫枉过正,为后世埋下祸根。
大唐,贞观年间。
【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李世民脸上所有的凝重化为了冰冷的怒意。
这不是针对天幕,而是针对这句话所代表的那个无法无天的混乱世界。
“诸卿!都听见了?此乃诛心之论!亡国之音!”
李世民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一般,寒冷而坚定。
“‘兵强马壮者为之’?若天下人人皆存此心,则礼法何存?纲常何在?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岂不是成了笑谈?”
“这非是豪杰的壮语,而是独夫民贼的嚎叫!它将天下苍生置于何地?将社稷国本置于何地?不过是予取予求的私产吗?!”
李世民停顿一下,让这句话的重量压在每个臣子心上。
“朕,与在座诸位功臣,许多亦是于马上取得天下。但朕深知,得天下之后,必须下马治天下!”
“靠的是什么?”
“是仁义,是礼法,是制度,是天下人各安其位,各得其所!绝非仪仗兵威,永无止境地弱肉强食!”
李世民负手而行,缓缓走下台阶,语气愈发激昂。
“若以此谬论,今日朕可因兵强马壮为天子,明日他人亦可兵强马壮取而代之!”
“如此循环,华夏大地永无宁日,方才天幕所言二百年浩劫,必将重演!此论,必须禁绝!此心,必须根除!”
李世民目光如电,扫视文武群臣,语气铿锵有力。
之前天幕播放穿越者阵前弑主,李世民还对此批评。
现在看来,是他眼光“短浅”了。
【彼时天下秩序己然崩塌,人伦纲常近乎消亡。在那样的乱世中,弑君之事屡见不鲜,甚至手刃生父的惨剧亦时有发生。】
【《涑水记闻》中记载了赵匡胤的一句肺腑之言:】
【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