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煞气满满的小鬼,只觉得有趣,道:“我看你还不饿……”她刚要拿走面碗,就被陈皮一把抢了过去。
“对了。”张末璃忽然想起身上有几份香皂与精油,便赠与了丫头。
丫头忙道:“张小姐,使不得,这东西太贵重了。”
张末璃笑道:“好物赠美人,收下吧。”
一碗热腾腾的辣子面吃得二人满面红光,感觉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
那陈皮小鬼整个头快扎进辣子碗里,油蹭了一脸,嘴里呼啦呼啦地喝着剩下的汤汁。
“你这么急做甚,后面有老虎追你。”她不由道。
可话一出口,她也是一愣,曾几何时,也有人如此对她说过。
陈皮根本听不进她的话,眼里只有辣子面。
“小鬼,你这么喜欢辣子面,不如以后跟着我,每天都要面吃。”她忽然道。
陈皮忽然抬起头,脸上还有红油,但眸子很冷,道:“真的?”
“比珍珠还真。”
丫头见张末璃要收留陈皮,心里也很高兴。
“你要什么。”陈皮道。
不想这十来岁的小人,一开口竟如此老成。
张末璃一笑道:“要你帮我杀人。”
“杀谁?”陈皮果断道,那冰冷的凤眼中没有一丝犹豫。
“杀所有要杀我的人。”张末璃淡淡道。
丫头听到这话,手忽然一顿,面色白了几分。她望着陈皮几眼,顿生怜惜。
这孩子如此瘦小,若是去杀人,怕是也没几天可活了。
陈皮一向观察入微,丫头的举动他自然看在眼里。
陈皮看着眼前卖面丫头这双白嫩嫩的手,又看了一眼张末璃的。
二人的手虽然都白嫩,却很是不同。
张末璃的手指细细的,看起来像早春的柳条;卖面丫头的手因常日干活,手指虽也纤细,但看起来强壮了许多。
陈皮第一次对女人有概念,是通过这两双手。
“你慢慢吃,既然我答应了你,便不会反悔。”陈皮听到耳旁,江边的冷风伴着她懒散的声音。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口气吃了三碗辣子面。直到肚皮吃得鼓鼓的,从椅子上下来都弯不下腰才罢。
丫头看到这一幕,掩嘴一笑,声音清脆地像银铃一样,仿佛世间最纯粹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陈皮望着那笑容,怔神。
可惜笑着笑着,丫头忽然咳起来,显然是着了风寒。
“你又病了?”张末璃叹口气道。
“没事,老毛病了。”丫头笑笑。
“周末去张杜仲那看看。”她道。
她带着陈皮一路回到张府。
吩咐丫鬟将陈皮洗刷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
丫鬟带着陈皮进屋时,她正侧卧在床上看一本游记。
她懒散地抬眼瞧了瞧,却发现这小子还算眉清目秀,只是眉宇间总带着一股阴郁之气。
若从面相上讲,这种人以后不是横死,也是一生杀戮。所以,她让这小子帮他杀人,倒也不算罪孽深重。
“你就叫陈皮?”她问。
陈皮点头,目光中依旧带着警惕。
“你识字吗?”
陈皮摇头。
“过来。”张末璃朝他招招手,拿起笔墨,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道,“你可以不认字,但必须认得我的名字。”说着,将那张纸递到他手里。
“你多大了?”她问。
“不知道。”陈皮道。
张末璃挑挑眉,打量着他道:“你这瘦弱的样子,现在也不能替我杀人……”
话未说完,她只听到陈皮冷冷道:“我能。”
“那好,我管你温饱,你替我杀人,我们就这样定了。”她道。
“我如何信你。”陈皮冷道。
她歪头想了想,朝陈皮招手。
陈皮将信将疑地走上前,却被她一把勾住了小拇指。
“那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谁就是小狗。”
陈皮的眼色一下暗了,道:“我不是小孩子。”
张末璃有趣地看他,道:“行,谁变了……谁就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有何可怕。”陈皮道。
张末璃望着窗外,淡淡道:“少年不识愁滋味。”
“况且,谁能活过百年。”陈皮道。
他只听到一个字,干脆的一个字——“我”
儿时的陈皮并没想到,一时戏言,他最终竟真落得这么个下场。
半月后。
时至初夏,窗外瓢泼大雨。张海客腰间别了一把普通的三尺剑,往门外走去,似乎此刻还要出任务。
看着那把三尺剑,她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