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想到了张遥,又想起他那时舞的那把一刀被人劈断的破剑。
连张若阳,不过三尺剑一支的嫡系,都有一把寒月刃,而他堂堂族长继承人,却只有一把普通的破剑!
自从张遥走后,张瑞桐便成了族长,张瑞山与他本是兄弟,因意见相左,两人分道扬镳,各持张家一半势力,却谁都没得到张家的核心秘密。
“在这里,没人会相信毫无保障的诺言,即便是挚友。”
张遥当年的那番话,直到今日她方有几分领悟。或许,当年张遥为张瑞桐下相思蛊,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见她凝神想事,白荷抱着一盒针线走进来,不声不响地将一个东西放在了床上。
张末璃一看,是个锦囊,比寺庙发的不知要精致几倍,上面不但绣了“平安”二字,背面还有一朵荷花。
“这么快就绣好了!”她问。
白荷笑道:“喜欢吗?”
“喜欢,真好看。”她爱不释手地看着那锦囊道,“做这个要费不少功夫吧。”
“不用,手熟了就简单的很。”白荷道。
张末璃见白荷的盒子里还有布料,道:“你教教我,我也想试试。”
张末璃选了银灰的布料,白荷给她打底绣了“平安”二字与荷花的轮廓,她就拿着针线填色。
一个天的时间,就在绣香囊上打发了。
晚饭时,不见陈皮。
这些时日,她将陈皮送到六门学刀,每日这个时候,他早该回来,今日却不见人影。
“怕是去哪疯玩了吧。”丫鬟道,“我看他今日背了一个竹篓,往江边走了。”
见外面雨势变小,张末璃道:“出去找找,顺便透透气。”
于是,她与丫鬟二人打着油纸伞,就往江边闲走。
江边的面摊早就收摊,码头上的商船也都铺了一层防水布,货物运到一半,工人都聚在房檐下抽烟打牌,见两个女人走来,眼神纷纷落在二人身上。
张末璃视若无睹,说是来找陈皮,也就是漫无目的地在江边逛着。
走着走着,一块绣着竹叶的月白袍子映入眼帘。
入耳便是:“张小姐好雅兴。”
她不用抬眼,也知这人是谁,敷衍道:“二爷好雅兴。”
二月红的眼看向她湿了的鞋,便道:“张小姐可否赏光,进来喝杯茶暖暖。”
“不必了,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背竹篓的小子。”她从头至尾,都没看向二月红。
“不曾。”
“打扰二爷了。”她说罢,刚要走,却又被那月白的袍子挡住。
二月红嗤笑道:“张小姐果真一言九鼎,答应了霍当家的事,如今贯彻得不错。”
张末璃脚下一顿,雨又大起来,水泼一般地落下来,油伞似乎有些撑不住,终究折了枝干。
张末璃一不留神,就被雨水冲个满脸。
她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眯着眼道:“二爷,雨太大了听不清,我们改日再会吧……”
话没说完,她忽然被拽进一个充满檀香的怀抱。
“无意于我?可我偏不让你如愿。”二月红冷道。
她大半个身子已经被雨淋湿,此刻又被他牢牢抱着,抬眼一瞧,江上竟有一条游船没来得及归港。
在这种天气还来游江,也就是陆建勋那种蠢货。
她一把推开二月红。
“二爷,我没时间跟你玩才子佳人的游戏。”她道。
“这由不得你。”二月红眼色阴沉道。
张末璃被他这句话逗笑了,雨水冲的她睁不开眼,丫鬟忙为她撑伞。
“我心不由我,难道由你?”她道。
她一抬头,见不远处游船下,一个穿着黑衫的少年也抱着一个容貌与她相似的女孩。
是张坤和明月心。
灰沉沉的路,她不小心跌了一跤,摔掉了鞋,一双凝脂般的脚十分显眼,顿时,工人的眼神便落在她的脚上。
果然,她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二月红抱了起来。二月红在这方面,是很识人意的。
他也弃了伞,将她抱在怀中就往屋里走。她将头靠在二月红肩上,二月红笑了笑。
张坤自然也见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