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
车帘拉开,里面的三个侍女探出头,其中一个还抱着那只白兔,欣喜又庆幸地看着自家女公子平安归来,急忙将马上的北伯侯架下来,和北方众家臣一起将其抬到车上。
那白兔似是认得主人,见到姜澜时忙挣扎着扑向她怀里,缩着身子撒着娇。
“女公子,可需要我们一同跟着?”
三个侍女问道,看着马车中独自守在北伯侯身旁的自家女公子,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阿婍跟着便好。”
她这么说道,摸着手中的兔子。阿婍点头称是,安排其余两个侍女进另一辆马车。
“阿好没死。”
随着车轮轱辘不断转动着,姜澜将白兔放下一旁,一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崇应彪,一边说道。
“她如今留在东伯侯身侧,你们不必担心她。”
而阿婍则是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澜,在愣神几秒后,终是笑了出来。
“女公子,我想到那日的伯侯与我那么说。”
阿婍回想着,缓缓说道。
“他说逃奴自当要死,让我们别想着背叛你......可如今看来,许是怕我们都离你而去,留你孤单一人,才口出此言。”
是啊......她又怎会不知?
姜澜微微垂下眼睛看着崇应彪,手慢慢抚向男子睡着时如同孩童般安逸的面庞,眼底的情绪如浪般涌出,再也藏不住。
她溘然抬起头,看向阿婍,开口问道。
“阿婍,北地苦寒,若是你想,我便送你和其他姐妹回东鲁。”
阿婍惊讶地看着面前自己的女主人,急忙叩首。
“求女公子,将我和其他姐妹带在身边吧。我心系女公子,其他姐妹也一样,我们早已下定决心,不管女公子去哪,我们都跟随。”
“你可真想好了?”
她再次问道,见阿婍满脸坚定,这才继续说道。
“那么从今往后,北伯侯便是你们的男主人,往后你们对待他,就如同对待我一般。”
阿婍一愣,紧接着抬起脸,半是惊讶,半是喜悦。
“是。”
看来她要告诉其他姐妹了,喜事将近了。
一大队人马回到了那先前她住过的院子里,却并未下马车,只是在让兵马在这吃些东西,稍作休整。
直到午夜时分,就看见另一波人马从山口汇聚过来。
姜澜拉开车帘一看,是那送她去朝歌的百夫长前来接应,他满脸血污,带领着十几人马。
“姜夫人。”
他作辑道。
“北方阵明面上站在大王一方,如今又死的死,伤的伤,能站起来的只有这十几号弟兄了。”
姜澜望了这些兵卒一眼,只能惋惜地点了点头。
“朝歌局势如何了?”
“乱作一团,大部分兵力在搜寻西方阵,也有小半倒戈东伯侯,奴隶都在趁乱逃跑,又有传闻说大王未死......”
“东伯侯怎么样?”
她急忙问道,那百夫长却点点头。
“似是已经趁乱出逃。”
“那便好。”
她松了口气,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知你是伯侯心腹,可他毕竟八年未回北地,这些家臣,不得不防。”
她压低声音说道,听那百夫长称是。
“末将明白,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这里离朝歌太近,不宜久留。”
姜澜听闻,有些担忧地回头望向车内还昏迷不醒的男人,再次说道。
“他还伤重。”
她怕路程颠簸,不好养伤。
可见那百夫长虽是一脸了然,却依旧不可置否。
姜澜了然,只得安排阿婍去重新整顿人马,包上干粮,准备再次上路。
这次有了北方阵的加入,姜澜放心了些许。将手炉用碳暖上,放在男子身侧,双手抓向他的手,试图给他带来点温热。
也许是路程颠簸,一夜过去他发了烧。
“停车。”
姜澜命车队停下来,后怕地摸了摸崇应彪的额前,暗感不妙。
她叫来那随行的巫医。
“他怎样了?”
她忧心问道。
“许是吹了风,又没休息好,发了热。”
她闻言,撩开车帘下车去,叫来那亲信的百夫长。
“他发热了,必须安顿下来。”
那百夫长也有些担忧自己的主帅,毕竟以往打仗,当场毙命的弟兄不在少数,但也有不少是受了重伤,发着高热神智不清地死去的。
“你们两个,去勘察地势。”
他转过身命令道,那两个兵卒得令,率马上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