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娘子,愿意呆在僻远的小镇子安度一生,原来是夫君如此俊朗。”然后他扔下一代钱袋,一副“我都懂了”的模样撒腿离开。“祝二位新年快乐,恩爱两不疑。”
“喂,他也不是我……夫君。”
阿捡汗颜,那声“夫君”再加上与阿朔的对视,让她觉得脸上火燎燎的。就这样对视着,阿捡脑中搜寻了无数种开头来打破这尴尬。
结果是阿朔率先道:“那是谁?”
阿捡说:“雅州徐府小郎君的家奴。找皮爷儿的。”
“雅州徐府?”阿朔面色沉了几分,雅州刺史徐正虽是个正四品下官,但雅州一个下州,比不上扬一益二,更不谓东都洛阳,京都长安了。徐家一个小郎君身侧的家奴尽能着绢布,该是何等奢华。
“对了,你们殊方的规矩不是除夕夜必须在山门吗?你怎么下山来了。”
阿朔没有回答阿捡的问题,只是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送给你。”
阿捡有些惊诧地拿过匕首,匕首上浮有小雕花,做工精良。阿捡掂了掂不算重,又抽出刀刃,在夜色中,刀刃绽出的银光仿佛带着致命的讯号。阿捡收好刀谢道:“礼物很好,我很喜欢,谢谢你阿朔。”
这时远处的寺庙传来,敲钟声,新的一年来了。
听到钟声,阿捡拉了拉阿朔的衣袖说:“新年了,快许愿。”然后赶紧埋头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下愿望。阿朔自己不禁提起嘴角,看着阿捡心里暗暗说着,新年快乐。
在这个冬日,死里逃生,这或许是她开始的春和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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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破晓,顺着清依江而上。驾马的少年翻过那座山,眼前是一座比清依镇大上一倍的城镇——雅州。
雅州的徐府,四处掌灯,彻夜灯火通明。
这几日,雅州徐府来了位贵客。可把徐府家中的徐九娘高兴坏了,因为来的人可是长安城宁平侯府的小侯爷百里牵机。
徐九娘常去一些小娘子们的闺中聚会。每次去,来回不过讲得就是那几件事,“蜀中的郎君”、“京兆的郎君”还有就是“全中盛的郎君”,而这百里小侯爷可是榜上有名,他虽然说是不学无术的典范,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但是一把祖传的红缨枪玩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再加上他阿爷是圣上亲封的后卫上将军,宁平侯,阿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闺中密友嘉韵郡主。侯府上下除了一个长姐百里牵颜,就他一个嫡子。这样含着金钥匙般的出生自是引得不少待嫁闺中的女娘爱慕。
而且这次百里牵机不光来同徐家一起过年,还带着一位清河萧氏的萧六郎萧辞。那可是清河萧氏,中盛有四望,北萧西韩东戚南苏。中盛时至如今,以秦冠姓,历三帝,也不过恰过百年。而这四大家族,传承千年不绝。中盛士林以娶四望女为荣,百姓以与四望沾故为殊。其中这北萧便是“清河萧氏”。虽然萧六郎不过是萧氏旁支,但光一个萧姓已经可比万金了。徐九娘子不出门,都收来了不少突增“闺门密友”的上门拜年帖,说是拜年,实际上就是想一睹那二位的风采。徐府门外的眼睛都把这徐府望直了。
这么好的两位如意郎君,任选一位作女婿。这哪家都是巴高望上了。
等到司钟到徐府时,已是卯时。
司钟兴高采烈地推开门,房中内有二人。司钟向二人行礼道:“小侯爷交代的事已经办妥了。”
静默一会儿,无人应司钟,司钟又小声道:“小侯爷?”
见窗沿上有一道人影,那人盘着右腿,枕着双臂,倚着墙壁小憩。他被司钟吵醒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然后伸了伸懒腰,颈椎间发出轻微的动静,双腿一跨站了起来。身姿挺立,他穿着一身蓝色翻领胡服随着他站起身的动势滑了下来,玉冠竖起的长发伴着窗外的春风吹起。
司钟把阿捡临的书卷递了过来。
百里牵机道:“你再点几盏灯,看不清。”
“好嘞。”司钟赶紧就去点灯。
百里牵机大步迈到雕花木桌前坐下,那里还坐着一人。
灯点好,百里牵机那双星眼亮起,可眼里的迷糊也开始浮现。百里小侯爷就是脑子欠发达的主儿。看了这些文邹邹的东西,脑子直“嗡嗡”痛。撇了撇嘴,递给了旁边的人。“看不懂,还是郎君看吧。”
然后百里牵机让司钟把去找阿捡的来龙去脉都说一遍,自己一边端着茶水一边闭目养神地听着,司钟刚开始还炫耀着自己“拙劣”的演技结果说着说着讲到……百里牵机一嘴子茶水全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夫君!”
司钟颤颤巴巴,眼珠子滚了一圈道:“夫君……是夫夫君吧……”然后迅速埋下头,“小的也没细问,就是看着那二位挺登对的样子就以为是……”
司钟越说越小声,百里牵机索性让他别说了,赶紧出去,然后悄悄瞥了身旁的人一眼,脸黑得,寒气直往脚下冒。
百里牵机见状起声道